22·班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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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2·班費
瞧著她微瞇起的在日光下如同玻璃般的深棕色瞳孔，一股熱意從鐘昊胸腔慢慢深入，燒到了心尖。
他發現，每次晏陽在的地方，總會有耀眼的陽光，他原先以為，是她選擇了有陽光的地方，卻不想，是陽光選擇了有她的地方。
晏陽徹底清醒，一臉詫異地看著他，“鐘昊？”
“嗯。”
“……你沒回家？”
鐘昊抓了抓頭發，紅著臉點頭。
晏陽又掃了一眼他提著的袋子，“要吃泡面？”
鐘昊聞言連忙將袋子裏的東西掏出來遞給晏陽，“給你……我買的有點多……”
他刻意的舉動令晏陽皺了皺眉，她擡手將零食推回去，“你吃吧，我吃過了，不餓。”
見她忽然沈起臉，鐘昊心裏沒由得一慌，渾身像被潑了涼水一般冷，又看著她起身就要出去，他下意識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晏陽一楞，回頭又掃了他一眼。
鐘昊嚇得趕忙松開手，懊惱地將眉頭深深鎖起，“對……對不起……”
晏陽沒說話，只轉過頭離開了教室。
她走後，鐘昊便一屁股癱在凳子上，後悔與自責擠滿他的大腦，他煩躁地扯著頭發，眼角忍不住滲出些許晶瑩。
他撇嘴抹去淚花，卻不想晏陽在這時回來了。
“你……哭了？”晏陽面色覆雜地看著他。
“沒有……我就是……”鐘昊張嘴想解釋，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，最終還是轉過頭保持沈默。
反正他也只會越說越亂，還不如不說，這樣還能減少晏陽對他的厭惡。
晏陽欲言又止，她猶豫了一會兒，將手裏接滿水的杯子放到鐘昊桌上，隨後就回到座位又趴下開始睡覺。
鐘昊看著水杯楞了楞，伸手剛一拿起，就被燙了一哆嗦，他這才反應過來，晏陽是讓他拿這水來泡面，想明白後，他不禁噗呲笑了出來。
他回頭瞅了瞅趴在桌上的人兒，心頭又火熱起來，他小心翼翼取出幾包零食，剛準備放她旁邊時，就見晏陽倏地擡起頭來。
四目相對，時間仿佛被按了暫停鍵。
“啊……”鐘昊舉著零食的動作停在空中，看起來有些滑稽，他不知所措地轉著眼珠，“我、我……對不起。”
卻見晏陽忽然勾唇一笑，“看來這零食我不得不接受了，不然都睡不了覺了。”
鐘昊聞言臉色大變，慌急道：“對不起！我不是故意的！我沒有想打擾你……睡覺。”
說著，還偷偷瞄了一眼晏陽。
晏陽又笑了笑，“逗你的，別害怕。”
鐘昊這才松了口氣。
晏陽接過他手裏的零食，“謝了，明天給你錢，你快吃飯吧，都六點半了。”
鐘昊下意識點頭，楞了一下，又開始搖頭，“我不要錢。”
“那我不是白拿你的嗎？多不好意思。”
“沒事的，我只是……只是想和你做朋友，像毛念念和……王玲那樣……”鐘昊紅著臉不敢看她，聲音也越來越小。
晏陽一楞，隨後又輕笑起來，“我們不早就是朋友嗎？”
鐘昊臉更紅了，“嗯嗯”了兩聲後就逃避般地開始撕泡面桶的包裝。
看著他轉過身，晏陽便斂住笑，她眸中細閃著幽深的暗芒，將零食塞進桌洞便又趴在桌上睡覺。
……
次日，早操結束，大家剛回到教室坐下，還沒喘兩口氣，班長就拿著一個塑料袋開始班費。
“要不要這麽急？”方小媛看著他過來，嘟了嘟嘴。
“誰讓你們昨天晚上不交。”
“離教師節還遠呢，這麽長時間啥禮物買不到？早一天晚一天又沒什麽關系。”
“我也知道啊，但是買的禮物是班主任挑的，實體店的，怕去晚了就沒了。”
“靠！我說買什麽禮物這麽貴，原來是趙海那家夥挑的！還真有他的，不要臉！”
“行了，趕緊交錢吧。”
方小媛撇了撇嘴，從口袋裏掏出錢扔到塑料袋，鐘昊和張德浩也相繼交了錢。
劃了名字，就輪到第二排了，晏陽拿著她和毛念念的錢一並遞給班長，就見旁邊的夏英妮一臉焦急地翻著桌洞和書包。
“怎麽了？”晏陽出聲問道。
夏英妮急得滿頭大汗，眼睛裏充滿了恐慌，她無暇顧及晏陽，只是漫無目的地在一堆被打亂的書中胡亂翻著。
桌洞和書包被她搜尋完，接著她開始一頁一頁地翻書，每翻一頁，她眼裏的著急便更深一分，直至最後一頁翻完，眼淚刷地奪眶而出，一顆一顆砸在書的封面上。
“是錢找不到了嗎？”晏陽又問。
這次夏英妮才轉過頭，嘴唇顫抖，搗蒜般點頭。
怎麽辦？
她該怎麽辦？
明明早上媽媽才遞到她手裏的，她用衛生紙包好放到書包裏的，怎麽會找不見？
找不到該怎麽辦？
二十塊錢，對別人來說微不足道的二十塊錢，是媽媽工作一天才得來的！
她怎麽會弄丟？
她怎麽會弄丟？！
內疚、自責、不安、心疼……一股腦向她砸來，撕扯著她淚如泉湧，不一會兒便澆濕了整張臉。
晏陽見狀輕蹙眉頭，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別怕。”
她從口袋裏掏出原本打算給鐘昊的兩張十元紙幣遞給班長，“把她的名字劃了吧。”
班長接過錢，無奈地嘆出口氣，時間緊迫，容不得他多耽擱，匆匆劃了名字後就去下一排收錢了。
夏英妮還在哭，眼睛都已開始發腫，晏陽從桌洞裏取出一包薯片撕開伸到她面前，“別哭了，眼睛哭腫了還怎麽上課呀，來，吃點好吃的緩緩。”
夏英妮搖了搖頭，頂著濕潤紅腫的眼眶看著晏陽，“謝謝你，晏陽……嗚……可是我沒有錢還你……嗚……怎麽辦？”
“沒事呀，二十塊錢而已，你別擔心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想我們是朋友對吧？再不濟我們還是同桌，別這麽見外嘛。”
“嗯……我還是覺得……”
“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，那就讓我抄抄你作業好吧？”晏陽向她眨了眨眼。
夏英妮破涕為笑，毫不猶豫地點頭，“好。”
“啊？我開玩笑的，我怎麽會真抄你作業呢，不過，遇到困難還是要讓我借鑒一下哦，第一的大學霸。”
夏英妮紅了臉，“就算讓我給你寫作業都行，還有，我不是……學霸。”
“第一還不是學霸啊？”
“那……那是運氣。”
“你太謙虛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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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陽徹底清醒，一臉詫異地看著他，“鐘昊？”
“嗯。”
“……你沒回家？”
鐘昊抓了抓頭發，紅著臉點頭。
晏陽又掃了一眼他提著的袋子，“要吃泡面？”
鐘昊聞言連忙將袋子裏的東西掏出來遞給晏陽，“給你……我買的有點多……”
他刻意的舉動令晏陽皺了皺眉，她擡手將零食推回去，“你吃吧，我吃過了，不餓。”
見她忽然沈起臉，鐘昊心裏沒由得一慌，渾身像被潑了涼水一般冷，又看著她起身就要出去，他下意識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晏陽一楞，回頭又掃了他一眼。
鐘昊嚇得趕忙松開手，懊惱地將眉頭深深鎖起，“對……對不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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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撇嘴抹去淚花，卻不想晏陽在這時回來了。
“你……哭了？”晏陽面色覆雜地看著他。
“沒有……我就是……”鐘昊張嘴想解釋，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，最終還是轉過頭保持沈默。
反正他也只會越說越亂，還不如不說，這樣還能減少晏陽對他的厭惡。
晏陽欲言又止，她猶豫了一會兒，將手裏接滿水的杯子放到鐘昊桌上，隨後就回到座位又趴下開始睡覺。
鐘昊看著水杯楞了楞，伸手剛一拿起，就被燙了一哆嗦，他這才反應過來，晏陽是讓他拿這水來泡面，想明白後，他不禁噗呲笑了出來。
他回頭瞅了瞅趴在桌上的人兒，心頭又火熱起來，他小心翼翼取出幾包零食，剛準備放她旁邊時，就見晏陽倏地擡起頭來。
四目相對，時間仿佛被按了暫停鍵。
“啊……”鐘昊舉著零食的動作停在空中，看起來有些滑稽，他不知所措地轉著眼珠，“我、我……對不起。”
卻見晏陽忽然勾唇一笑，“看來這零食我不得不接受了，不然都睡不了覺了。”
鐘昊聞言臉色大變，慌急道：“對不起！我不是故意的！我沒有想打擾你……睡覺。”
說著，還偷偷瞄了一眼晏陽。
晏陽又笑了笑，“逗你的，別害怕。”
鐘昊這才松了口氣。
晏陽接過他手裏的零食，“謝了，明天給你錢，你快吃飯吧，都六點半了。”
鐘昊下意識點頭，楞了一下，又開始搖頭，“我不要錢。”
“那我不是白拿你的嗎？多不好意思。”
“沒事的，我只是……只是想和你做朋友，像毛念念和……王玲那樣……”鐘昊紅著臉不敢看她，聲音也越來越小。
晏陽一楞，隨後又輕笑起來，“我們不早就是朋友嗎？”
鐘昊臉更紅了，“嗯嗯”了兩聲後就逃避般地開始撕泡面桶的包裝。
看著他轉過身，晏陽便斂住笑，她眸中細閃著幽深的暗芒，將零食塞進桌洞便又趴在桌上睡覺。
……
次日，早操結束，大家剛回到教室坐下，還沒喘兩口氣，班長就拿著一個塑料袋開始班費。
“要不要這麽急？”方小媛看著他過來，嘟了嘟嘴。
“誰讓你們昨天晚上不交。”
“離教師節還遠呢，這麽長時間啥禮物買不到？早一天晚一天又沒什麽關系。”
“我也知道啊，但是買的禮物是班主任挑的，實體店的，怕去晚了就沒了。”
“靠！我說買什麽禮物這麽貴，原來是趙海那家夥挑的！還真有他的，不要臉！”
“行了，趕緊交錢吧。”
方小媛撇了撇嘴，從口袋裏掏出錢扔到塑料袋，鐘昊和張德浩也相繼交了錢。
劃了名字，就輪到第二排了，晏陽拿著她和毛念念的錢一並遞給班長，就見旁邊的夏英妮一臉焦急地翻著桌洞和書包。
“怎麽了？”晏陽出聲問道。
夏英妮急得滿頭大汗，眼睛裏充滿了恐慌，她無暇顧及晏陽，只是漫無目的地在一堆被打亂的書中胡亂翻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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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塊錢，對別人來說微不足道的二十塊錢，是媽媽工作一天才得來的！
她怎麽會弄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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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陽見狀輕蹙眉頭，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別怕。”
她從口袋裏掏出原本打算給鐘昊的兩張十元紙幣遞給班長，“把她的名字劃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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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英妮還在哭，眼睛都已開始發腫，晏陽從桌洞裏取出一包薯片撕開伸到她面前，“別哭了，眼睛哭腫了還怎麽上課呀，來，吃點好吃的緩緩。”
夏英妮搖了搖頭，頂著濕潤紅腫的眼眶看著晏陽，“謝謝你，晏陽……嗚……可是我沒有錢還你……嗚……怎麽辦？”
“沒事呀，二十塊錢而已，你別擔心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想我們是朋友對吧？再不濟我們還是同桌，別這麽見外嘛。”
“嗯……我還是覺得……”
“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，那就讓我抄抄你作業好吧？”晏陽向她眨了眨眼。
夏英妮破涕為笑，毫不猶豫地點頭，“好。”
“啊？我開玩笑的，我怎麽會真抄你作業呢，不過，遇到困難還是要讓我借鑒一下哦，第一的大學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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